2009/11/23

write

我們本身有一種寫作狂熱,強烈的寫作狂,但我們發狂並不是因為寫作。正好相反。

寫作是未知。寫作以前我們完全不知道將寫什麼。而且十分清醒。

這是我們本身的未知,我們頭腦和身體的未知。寫作甚至不是思考,它是你所具有的能力,是在你身旁與你平行的另一個人,它無形無象,出現並前進,有思考有怒氣,它的行動有時使自己處於喪失生命的危險之中。

如果在動筆以前,在寫作以前,我們就知道要寫什麼,我們就永遠不會寫了。不值得寫了。

寫作就是試圖知道如果寫,我們會寫什麼 —— 這其實只有在事後才知道 —— 在寫作之前,這是我們可能對自己提出的最危險的問題。但也是最常有的問題。

寫作像風一樣來到,赤裸裸的,它是墨水,是書寫,它飄過,和生命中飄過的其他東西不一樣,不像任何什麼,除了生命本身。


—— 瑪格麗特‧莒哈絲,〈寫作〉(Marguerite Duras, Écrir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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